十一个人的命去换五十五个人的命吗?如果是一百零五个和一百零一个人,又该如何选择?”
“如果从对整个人类族群做出的贡献衡量,这似乎可以做出选择。但未来是未知的,过去的贡献不能保证他们未来是否会危害人类。而从生命的价值而言……”
说到这里,东昀停顿了片刻,不无讽刺地说:“生命的价值是不能衡量的,每个生命对他们自己而言都是无价,旁人更没有资格去决定生命的存在和消亡。”
就在生命女神以为她不会给出一个确切答案的时候,东昀再一次开口:“但如果一定要我做出选择,我只问,他们是否与我有关?”
“哦?”生命有些惊讶,“你的意思是?”
“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,自然会有私心。如果轨道上的人与我无关,我会尽可能将损失降低到最低。如果轨道上的人与我有关,比如说……阿离,那我不管旁人是谁,她在哪里,哪里就会安全。”
无论先前表达了什么,最后这句话,东昀将自己拉下来,变成一个“凡人”。
空间中静默良久,生命女神转而看向南离,询问她的答案。
南离抬手搭在东昀肩膀上,丝毫不见苦恼,“为什么不能全救?”
东昀说出那句“她在哪里,哪里就会安全”时,南离没有太过惊讶,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担心过,她知道哪怕遇到再困苦的境遇,东昀也一定会保她。
而南离的思维和东昀又有所不同。东昀习惯了做最坏的打算,南离却从未想过放弃任何一个人,一如她在蓝星课堂上提出的疑问:
为什么不能全救?
“来不及。”生命女神说。
“可是您要我做选择,我想,以我的能力是来得及的。”南离说的是实话。
“就算来不及,以蓝星的人力来看,他们拦不住列车,为何不解开束缚,非要拿人的性命做选择题,很有意思么?”南离觉得做事应该要懂得变通,不能一直把视角限制在题目里。“五个人来不及救,解开一个人的束缚总可以,然后让列车驶向无人的轨道,也能保住另外五个人的性命。”
“要我说,最该死的应该是把这六个人绑在轨道上面的人,如果真的来不及,先把害人的那些家伙扔下去,看列车停不停。”
比起做这个选择,南离更加憎恶促成这种局面的人。凭什么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问询救谁,既然这么想知道答案,那不如把促成这种局面的人绑在轨道上,再问问他:你希望我救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