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绘青睁开眼时旁边的被子已经叠的整整齐齐,她有些不安,爬起身拉开房门,惠织并不在家里。
“啊呀,你醒啦?”女人在屋头剥豆角,“惠织那孩子和她爹去田里了,说是今天就要把麦子割完呢。”
绘青揉揉眼睛,餐桌上有一碗肉粥。
“先吃点东西吧,粥里拌了点猪油,可香了。”女人没停下手里的活,她的背影竟有些落寞。
“谢谢娘。”惠织告诉绘青不管对谁都要讲礼貌,那对女人也应当如此。
“这孩子,惠织叫什么你也跟着叫呀?”女人的语气带了些笑意,绘青觉得有点奇怪,女人的样子和她昨天早上在山里时很像。
“那我应该叫你什么?”绘青问,她端起那碗肉粥喝了几口。
“叫什么....”女人剥豆角的手迟疑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复原样,“叫娘也好——叫娘吧,叫娘就行。”
...自私的。
绘青突然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,她紧张的左顾右盼,然而并没有其他人存在。
...自私的。把她当成女儿,然后填补自己的罪。
“谁?”一定有第三个人存在,这个陌生的声音分辨不出男女,但它让绘青感到恐怖,一种原始的、本能的恐惧。
“什么?”女人停下手里的活,疑惑的转过身。
什么?
那个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了,绘青出汗了,她颈后冒出细细的冷汗。
这是女人的心声。
绘青下意识想到,这并不是一个猜测,而是一个仿佛不需要被任何人质疑的事实。
“我睡糊涂了。”绘青赶忙回道,睡糊涂这个词是她刚刚从陌生的声音里听到的。
“这样啊。”女人转过身继续剥豆角,“不过也说不定是记忆恢复的前兆呢。”
前兆?绘青不太清楚这个词的意思,但是那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又在一瞬间为她解释:“前兆就是发生了什么的预兆。预兆就是将要发生的事情前出现的现象,就像看到苹果在树上就知道它将要落在地上,看到孕妇临产就知道婴儿降生。”
“前兆?”绘青还是又问了一遍,她心里莫名其妙的认定: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可以听到奇怪的声音。
女人给绘青解释了一遍“前兆”的意思,内容与那个声音完全一样。
从这一刻起,一个名为谎言的元素开始在绘青的血液中流淌。
绘青冷静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