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什么都没有，只有坦然和光明磊落，仿佛占着什么大道理，理直气壮。

柳红英接着道：“我主动追求宋大人，也是为了公主分忧啊。”

“日后公主想把他打发走，我不就是绝佳的理由吗？让他有口难言，恨也恨不到公主身上。”

我沉默了许久。

就在柳红英想要继续蛊惑我的时候，我开了口。

“所以，只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，就可以擅自做我的主？”

“我是什么三岁小儿吗，一点自己的主见和想法都没有，一个外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，完全不用过问我的意思？”

柳红英顿了顿，道：“下官并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
我冷笑：“可你做的就是这样放肆的事！我早就说过，对宋黎态度如何是我自己的私事，轮不到你插手。”

“过去的事我不追究了，可以后你最好拿捏好尺度分寸，别把我当那软柿子。”

“事不过三，同样的话我已经对你说过两遍，不要让我说第三遍。我和三哥关系再好，你也终究是个外人，不要借他的威势跟我蹬鼻子上脸的，懂？”

柳红英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异色，微微抿唇，最终恭敬地答了一声是。

至此，我忽的明白过来，先前她给我不适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了。

是一种经过巧妙伪装，隐藏在示好有礼之下的轻视。

她知道陆恒的野心和谋略，也看出了他的光明前途，知道他将来必定不止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实权亲王，极有可能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个人。

而我呢，现在再怎么兴头，一辈子也就是个护国大长公主到头了。

若陆恒即位，跟着一起飞黄腾达的自有他的女人，孩子，以及要紧的那些心腹臂膀，柳红英一个人就占了两种身份。

而我恰好处于一个微妙的地位。

名义上是盟友和手足，但有建立交情的时间实在是短暂，和他也算不上完全掏心掏肺，比不上那些多年跟随他之人。

妹妹不比女儿，尤其是非一母同胞的妹妹。

即便到时候身份再尊贵，名头再响亮，我也不可能和父皇在位时一样得圣宠了。

所以，我的地位是会明升暗贬的，而她和我相反。

难怪这么肆无忌惮呢，是吃准了我也会想到这一点，不敢过于得罪她这个未来的得宠大红人吗？

曾经对柳红英脑子的质疑，此刻全都变成了对自己的嘲讽。